【羡澄】是梦非梦
魏无羡枕梦黄粱重回云梦少年时。
cp向羡澄，不喜勿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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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怔然盯着江澄的脸，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江澄的少年模样了。江澄少年时的眉眼还未长开，但一双眼眸曜亮生辉便多衬脸庞出彩几分，实在是不难瞧出他日后定会是个俊俏郎君。
那是很年轻的一张脸，江澄的眼里透着澄澈跟傲气，没有像在大梵山那样露出狠厉的目光，也没有像在观音庙时显出痛色眼神。当真是少年模样，才最让人难忘。
“江澄，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。”魏无羡扯出一抹笑，伸手想去碰江澄的肩膀，可神色一变又慢慢把手垂下去了。
他确实很久没见过江澄了，从观音庙之后再也没见过了，即便是他刻意想要偶遇，迎上来的却总是他人。莲花坞他自然不敢回，又兜转几载如今想来竟有三年未再见过江澄。
魏无羡抬头看着江澄，笑道：“这么多年了，你头一回入我梦。”
他望见江澄的那双眸子里没有显出对他的厌恶痛恨，有的只是疑惑，甚至带上了些好笑意味看着他此刻有多么怪异。
魏无羡张唇还想再说些什么，但看到江澄走到他身旁便闭嘴不言了。江澄的手抚上他的前额，他可以看清江澄长年裹在箭袖里露出来的白细腕骨，还有小指上的一抹红痕。心起疑惑还不曾开口，就听见江澄嘲弄的语调响彻耳畔。
“魏无羡，你这也没发烧怎么尽说些胡话？我不过出去半日，你还能得了失心疯不成？”
魏无羡愣住了。他刚才确确实实被江澄碰到了前额，可这若是梦，怎么还能有身体碰触的实感存在？
“江澄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？怎么才半日不见你，就张嘴说胡话？什么很久没见过我？咱们两个整天腻在一处，你还说我头回入你梦？怎么，你白日做梦了？”
见魏无羡的反应怪异，江澄嗤笑出声：“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，然后心怀愧疚故意装作这副模样来瞧给我看吧？”
江澄他向来如此，想什么便说什么。
魏无羡闻言猛的一震，踉跄退后数步靠门才稳住身形，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，却是不敢再看江澄。他心道，对你心怀愧疚是真，先不说他有违誓言，就是当日说的那番话，也实在太令人失望寒心。
可惜他晚了多年，江澄再不愿见他了。
魏无羡这么想只觉得全身发寒，脚步也虚浮起来。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，勉强朝江澄展笑，片刻才道：“江澄，有没有人对你说过，将来你做家主他做下属一辈子扶持你的蠢话？”
他的心怦怦跳的极快，一眨不顺地注视着江澄的反应。江澄因为他的话陷入一瞬间的沉思，但马上就回了神，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轻飘吐露一声“没有”。
魏无羡的心陡然下沉，连带着整张脸都黯然失色。他分不清这究竟是他梦里期盼的一厢情愿，还是真的有幸重回当年。
“可这话听起来并不蠢。”江澄忽然开口，朝魏无羡走近。
“能说出这种话的人，想必心思赤城，没有会算计人的本事，我估计是个像你这样的傻子。”
魏无羡眸光盈动，抬头看了江澄一眼，又飞快的低下头去。他身上穿着江家校服，腰间拴的是刻过他名字的清心铃，黑笛红穗的陈情也曾别在他腰间，只不过前者是他年少时的恣意轻狂，后者成了鬼道老祖邪魔外道魏无羡的象征罢了。
他突然红了眼，连忙收住差点就要滚出眼眶的泪水，他不想在江澄面前露出这种模样。
“你今天怎么这样奇怪？”江澄又问了一遍。
“没事，风大，吹得我眼睛都痛啦。”魏无羡抬臂搂住江澄肩头，直起身凑前跟他额头相抵，吸了吸鼻子，唇角一弯露出笑来：“阿澄，我想你啦。”
江澄被他搞得不知所措，红了耳朵尖抬手就推搡着人，可江澄越推搡着魏无羡，魏无羡反而把江澄搂的更紧。
“魏无羡，你又发什么疯！”江澄怒喝一声，脸上染上的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被魏无羡给闹的。
听见江澄的怒喝，魏无羡下意识瑟抖身子，暗道果然不愧是虞夫人的儿子，怒恼时候连语气都一模一样。但他没有放开环在江澄身上的手臂，反而凑到了江澄耳边，轻言开口：“我想做你的下属，一辈子。”
魏无羡说完之后就开始有些忐忑，曾经他对江澄说过同样的话，只是最后以一句“我食言了”结束。现在他重新说出这种话，也不知道江澄会给出什么样的答复。
周遭突然静谧无声，原本不安分在魏无羡怀里的江澄也沉静下来。
魏无羡的手心渗出细汗，不自觉收紧了手臂，半晌，他才听见江澄的答复。
一声干脆利落的“好”激起了他心中的潭水开始流动，终于不再死气沉沉。
他的心终于落地了，眉梢眼角都是喜色，刹那间竟是落下泪来掉在了江澄脸上。
江澄从魏无羡的怀里探出头，看见他这副模样当即就不客气的就嘲笑起来，魏无羡自然不会同江澄顶嘴，只顾依依顺着江澄的心意，倒显出一种他畅快我无谓的态度。
“魏无羡。”江澄看着满脸都是喜色的魏无羡，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庞，然后轻拭去他眼角的泪，温声道：“你该走了。”
“走？阿澄想我走去哪里？”魏无羡愣住。
“你该醒了，难道还想一辈子困在梦里吗？”江澄陡然冷下脸色，从魏无羡的怀里退了出来。
“什么梦？”魏无羡的脸色也不比江澄好看多少，他的眼里渐渐涌现暗潮，像是发狂一般，朝着江澄大喊：“你骗我？你方才我应我好，愿意我做你一辈子的下属，怎么现在就不认我！”
见江澄仍是冷漠看他，他突然又软下语气，神情也不复刚才狂然狠色，小心翼翼的拽住江澄的手握紧，见江澄没有抵触他的触碰，又欣喜想要把人重新揽在怀里。
“阿澄，你不要气我好不好？是我错了，我不应该把咱们两个的誓言抛在脑后，你原谅我吧，别再让阿凌用三毒拦我了，我只是想，再看看你啊。”
魏无羡紧紧抱着江澄，嘴里胡乱说了一通，边说边掉出眼泪，打湿了江澄的头发。
见江澄没有反应，魏无羡急忙道：“阿澄，以后你做家主我就做你的下属，一辈子我都扶持——”
魏无羡的话没有说完，就顿住了。他看见江澄把手掌贴在的丹田处，眼神是缱绻温柔，只是这温柔落在魏无羡的眼中，却是极其可怖。
“你的金丹在三年前就回到了你的体内。还记得吗？是我亲手把它还给你的，在那个冬天，你中了毒又没有金丹运转简直无力回天，蓝忘机救不得你，只能来求我。”
“闭嘴。”魏无羡脸色变得苍白。
“不能耽误救你，可放眼仙门百家何人又懂剖丹之道？于是我取出匕首，划了自己一道，那可真疼啊，疼得我想杀死你。我恨你为什么时时刻刻不能给我安生，怨你为何离我，可我终究不能看着你去死。”
“你闭嘴！”魏无羡猛地放开了江澄，眼神通红的盯着他看，周身开始弥漫鬼气。
“然后，你痊愈捡回一条命，而我——”江澄眼中不知是嘲讽还是悲戚，抬手抚上自己前胸，看着魏无羡一字一句道：“早就死了。”
“你骗我！你是个什么东西，也敢装出江澄的模样来骗我？他不会死，他答应了我双杰的誓言，他愿意我待他身边一辈子！他只是气了，对，他只是气我把誓言抛在脑后所以不理我了，他那么厉害，他是三毒圣手，他怎么会死？”
魏无羡周身鬼气暴涨，眼神厉色甚重，原本穿在身上的江家校服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袭黑袍，腰间拴的清心铃也变成了鬼笛陈情。
他要把眼前这个假冒江澄的人杀死。
魏无羡死盯着江澄，缓缓举起陈情放置唇边。
“魏无羡，放下罢。”
魏无羡吹出了一个音，霎时四方墙壁毁败，黑云罩天，一派阴森。
“你已经被你的心魔困的太久了，再这样下去，你真的会死。”
魏无羡闭眼又吹出来一阵刺耳的笛音，惊起树杈鸟雀，地陷崩塌，顷刻间两人所站之地化为乌有。
“师兄，我不怪你了。”
魏无羡吹笛的动作停滞，眼里显出一丝清明，神态却有些茫然无措。他看着眼前的人，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，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，等江澄走到他面前的时候，身形已经从少年变成了青年，束发戴冠，穿宗主袍，握紫电仗三毒，眼尾斜挑，正是江澄无疑。
“魏无羡，你快滚吧，疯了这么久还不够吗？”江澄刻意冷下声来。
“是我疯魔多年，到头来竟还要你来劝我。”魏无羡苦笑一声放下陈情，他的眼中不复方才的可怖狂然，徒剩清明。
魏无羡想起来了。
他为何总是见不着江澄，即便是刻意偶遇也不尽意？为何被金凌用三毒拦在莲花坞大门？金丹救命，却不能救他的心神，他至今三年未再见过江澄，只因江澄三年前便死了。
三年前便死了，却是头一回入他的梦。
魏无羡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，笑得眼泪胡乱流在脸上。他想说，江澄你三年了都没有去往生，是不是舍不得留下我一个人？他还想说，为什么三年了，你只在今天入我的梦？可是他张不开嘴，觉得心痛得要死，发闷的像要窒息。
他把目光落在江澄的小指上，那里仍有一抹红痕，魏无羡哑了嗓子问道：“你的手上为什么会有红痕？”
江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小指上的那抹红痕愈发深了，他低头吻了一下小指红痕，抬眼朝魏无羡笑道：“它是我们来生的缘分。”
魏无羡怔住随即猛的把目光落在自己的小指上，只见那上面亦有着一抹红痕，且颜色愈深。
“来生的缘分？”
“是，我答应你，今生誓言未成，来世必应。”
魏无羡醒来的时候，正是初春时节，地上的厚雪渐渐融化，徒留一摊水渍在光下生彩。他昏迷多时身骨疲软，想从榻上起身都难得很，突然想起什么，他连忙看向自己的小指，在看到红痕仍然存在的时候，露出了一个笑来。
“醒了还发什么呆？”
熟悉的声音闯入耳畔，魏无羡猛地抬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，只见青年抱臂倚靠墙边，束发戴冠，穿宗主袍，眼尾斜挑，正是江澄无疑。
江澄见魏无羡怔愣看他，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，随即轻咳掩饰，故作冷态喝人几句，见魏无羡还是没反应，索性伸出小指，露出那抹红痕，朝着榻上人开口说道：“必应之事，魏无羡，你要还是不要？”
魏无羡撑着尚感疲软的腿走到江澄身旁，握住江澄的手，然后低头把吻落在了他的小指上面。
他弯唇一笑。
“我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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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把这篇看作BE，也可以看作是HE
BE的话最后部分可以理解成是魏无羡的假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