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叶

    跟碎梦一样是醉生梦死太太《魇生》的同人，时间线是碎梦——魇生——破晓，碎梦自己看几遍也觉得魏无羡太惨了，就补了个治愈结局，强行he……

    江澄坐在床头，皱眉看着榻上昏迷的魏婴，眼中是深切的担忧。前几日他们夜猎遇上了一只千年妖兽，虽有些棘手却依然敌不过他和魏婴二人合力，但没料到那妖兽竟会诈死反击，最后虽然成功解决，魏婴却因为替江澄挡了一击身受重伤。

    想到当时魏婴吐血的画面，江澄就忍不住攥紧了他的手：“谁要你救了，哪家天乾要自己的地坤护着的……”

    尽管魏婴在少年时就处处压他一头，莫名疯了以后剑术和灵力的运用更是远胜于他，这些年即使他修为大涨也还是比不过魏婴，但江澄依然觉得他们二人之间，自己才是保护的一方，不仅仅因为乾坤之别，更因为魏婴看他的眼神，那样依赖和专注，好像他是魏婴的全部，离开他就会马上死掉。

    江澄始终记得他们第一次荒唐之后的那个早晨，爹娘把他们叫去问话，在他心怀忐忑不知如何开口之际，魏婴却不管不顾地说，自己是他的，那双桃花眼盯牢了他，只映了他一人。

    从那一天，更准确的说从前一晚魏婴爬他的床开始，从前那个会跟他互相抬杠打闹的魏婴没有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里心里满满都是他，时时刻刻都要跟着他的魏婴。说不上哪个更好，江澄固然怀念从前那个魏婴，对现在神志不清的他却也没有多少抗拒，甚至贪恋他带给他的情爱滋味。他也曾经为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和另一人绑定不甘怨怼过，为这个魏婴不分场合的粘着他气恼过，更为他不知何时就会冒出来的一些奇怪言行无力过，但总归，他是魏婴，只要是魏婴，他就心甘情愿和他过一辈子。

    可现在，魏婴受了伤，也许很快就会离开他。

    “你可要早点醒过来，江崽说了，他还小，不想这么早就没了阿爸……”

    魏婴在黑暗中行走，他听见江澄在叫他，挣扎着想要醒过来，可是太累了，从很早之前开始的疲倦，又在那之后坚持了那么久，他已经很累了。

    他混沌一片的大脑不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，也记不清现在的事，唯一清晰的就是江澄，江澄是他的，他要和江澄在一起，谁也别想把他抢走。

    所以他努力向前走，想要走出这片黑暗，回到江澄身边。

    漫长的跋涉之后，眼前突然出现一丝光亮，他欣喜地向前奔去，却在看到一个人之后停下步子。

    紫金冠，宗主服，腰佩三毒手持紫电——是江澄。可如果江澄在这里的话，外面呼唤他的又是谁呢？魏婴不知道答案，他只是迷茫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忽然剧烈起来，像是要跃出胸腔。

    这个江澄朝他走来，近看才发现他和他平日里朝夕相对的江澄很不一样，熟悉的细眉杏目里带着不熟悉的沉郁阴鸷。

    不熟悉吗？不对，应该是见过的，还在心里描摹了千百遍，这样子明明就是……是谁？

    魏婴又糊涂了，他困惑地皱眉，最后决定想不出就不再去想，于是他欢欢喜喜的凑上去抱住江澄，大声问：“江澄，你怎么在这里？你是来接我的吗？”

    江晚吟低头看着抱住他的人，神色复杂，手指动了动，终是选择不再克制，把这个年少就心悦的人抱在怀里。他轻声开口：“是，我来接一个把金丹剖给我的傻子，你是他吗？”声音极温柔，不像未经磨难的江澄，更不像他三毒圣手江晚吟。

    可魏婴偏偏像是被这温柔的话语惊吓到，他迅速从江晚吟怀里退出来，一手覆上丹田的位置喃喃：“金丹，我的金丹呢？”感知到灵力的运转让他松了口气，却又很快陷入了焦虑，“不对，它怎么还在？它怎么能还在呢？江澄，江澄你的金丹呢？”他急切的扑过来，要去探江晚吟的灵力，却被捉住双手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江晚吟深深地吸了口气，以此克制潮水般漫上来的心疼，他收紧双臂，把魏婴更深地按进怀里去：“够了……魏婴，够了……我原谅你了。”所以，别再骗自己，也别再折磨自己了。

    我原谅你了。

    五个字仿佛黄钟大吕，驱散了魏婴脑中的迷雾，被刻意遗忘的那些记忆渐渐复苏，他靠在江晚吟肩上茫然地睁大眼，先是一阵细微的颤抖，然后抖得越发厉害，哽咽一声接着一声，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。

    “江澄……呜……江澄……我好想你……”何其有幸，让他能再见他一面，何其有幸，让他能得到他的原谅，“都是我的错……都怪我……呜……”

    泪水洇湿肩上的衣服并逐渐扩大，江晚吟开口想要安慰，却发现自己也是眼眶湿热，于是他更紧的抱住魏婴，反复几次才稳住声线，轻声道：“没关系，都过去了，我说了我原谅你，不哭了，嗯？”

    直到死去那一刻，他确实是恨魏婴的，恨他自作主张，恨他不守诺言，更恨他就这样和别人离开，留他一人在过去沉沦。所以他剖丹，还丹，要和姑苏的魏无羡清清楚楚划清界限，断的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可是后来，得知一切都是造化弄人，恨意早已消弭，只剩下无法克制的心痛疼惜，那是魏婴啊……他云梦江氏的大弟子，他惊才绝艳的师兄，魏婴从来都是骄傲耀眼的，即使叛上乱葬岗，也从不曾真正落魄过，温家余孽依靠他，仙门百家忌惮他，没有人敢轻视夷陵老祖。这样的魏婴，却在他死后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，在莲花坞囚室的小小一隅苟延残喘咽下最后一口气，甚至来到另一个世界后也不曾清醒，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不管不顾的执着于江澄，只因为他相信那是江晚吟，是他错过两辈子，亏欠良多的心上人。

    江晚吟叹了口气，你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可怜，让我怎么继续恨你？

    魏婴在江晚吟怀里渐渐止住了哭声，红着眼眶抬头：“江澄，我跟你走，我们去哪儿？”

    “去转世投胎，”江晚吟抬手替魏婴拭泪，缓缓道，“金丹让我们魂魄相连，下辈子我会找到你，或者你找到我，然后我们就在一起，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我们在一起，再也不分开。”魏婴哽咽着点头，面上带泪露出一个极欣喜的笑，却又转而显出愧疚的神情来，“就是，对不起江澄，是我害了他……”

    虽也是自己的名字，但江晚吟知道他说的是谁，这个异世的自己一开始被魏婴强行用标记绑定，也是无辜，可后来他显然乐在其中，还和魏婴在一起那么久，他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声气就是了。于是他一声冷哼，硬邦邦道：“不用你担心，人家自有人家的师兄照顾，这个世界的魏婴只是被你压制沉睡，可不是死了。”

    听他这样说，魏婴也就放下心来，他刚想催促江晚吟快些带他走，却又想到什么，于是沉静下来注视着江晚吟的眼睛，把他两世的愿望说给他的心上人听：“阿澄，我喜欢你，你亲亲我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江晚吟面上的神色柔和下来，他也不回答，只是微低头凑近了魏婴。

    第一个吻落在眉心，带着无限珍惜和爱怜的情意；第二个吻落在眼睛上，这双潋滟的桃花眼，叫他无数次为之心动。温热的嘴唇缓缓下移，触到鼻梁、两颊，最后停在唇上，这张嘴里吐出的话语，总是叫他一次又一次深信不疑，只因为是魏婴，哭也因他，笑也因他。

    魏婴啊……江晚吟叹息，他含住唇瓣缓缓厮磨，轻轻舔舐，无声传递自己的满腔爱意。

    魏婴脸上酡红一片，觉得自己快要醉在这个吻里，前世今生，自愿的不自愿的，他经历过不少情事，却还是为这一个简单的，堪称保守的吻目眩神迷。

    原来只要是他，一个吻就足以让他心动。

    良久，唇分，江晚吟和他额头相抵，带着笑意问他：“这样，够不够？”

    魏婴红着脸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，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两只手紧紧交握，江晚吟和魏婴牵手向前，走向光明，走向他们的生生世世，不离不弃。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江澄靠在床头假寐，被这声音惊醒，他惊喜的低头，果然看见魏婴睁开眼，涣散的眼神在看见他之后逐渐定住不动。

    “魏婴！你怎么样？还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
    面对江澄焦急的询问，魏婴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他，像是久别重逢，所以要细细打量他的模样。就在江澄担心这人是不是受了一次伤就疯的更厉害的时候，魏婴开口了：“江澄，我做了一个梦，好长好长的梦……”

    江澄挑了挑眉：“什么梦？”能让你看起来一副快要哭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我梦到……”魏婴顿了顿，又摇了摇头，“算了，不说了，很不好的梦，不想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不说了，你好好休息，我陪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魏婴乖顺地缩进被子蜷成一团，一手还露在外面揪着江澄的衣角，这很难得，从前他虽然粘着江澄，却很少会有这样示弱的举动。而且……刚刚虽只是几句交谈，江澄也已经敏感地发觉醒来的魏婴和之前有些不同，像是清醒了不少，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伤反而因祸得福。江澄不想细究这变化发生的原因，他只要确认是魏婴就好，只要还是魏婴，就没什么可担心的。

    “江澄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笨蛋。”

    “哈？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魏婴不理江澄的一头雾水，自顾自闭上了眼。江澄见状也只能作罢，让他好好休息。

    你这个笨蛋，连我身体里换了人也不知道，还对一个疯子那么好，害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了。还有那个梦……魏婴打了个哆嗦，真是太过漫长可怕的梦境，如果真的让他经历那一切，他也会发疯吧。

    还好只是个梦。

    再长的梦，终究会醒来。

    待南柯梦醒，天已破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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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忙的连看文的时间都不够，我为什么要写文……= =